以往,不管东霸天性情有多么残暴,不管东霸天性格多么喜怒无常,从小到大这么多年,一指头都没动过陈大光。俩人是光屁股娃娃,从小陈大光就听东霸天的,东霸天对陈大光的照顾也不比对冯朦胧的照顾少多少。不是亲兄弟,也差不多。

“咋了,打你咋了?!”东霸天继续暴怒。

“你凭啥打我?!”陈大光委屈。

“谁让你睡这俩娘们儿的?”

陈大光更懵了:“这俩娘们儿有啥不能睡的?!就因为这俩娘们儿,昨天你差点没让卢松给……”

“我咋跟卢松交待?!”

“你需要跟卢松交待啥?!”

“我说我要把这俩娘们儿一根汗毛不少交给卢松!现在人家把钱拿过来了!你让我咋办?!”

东霸天绝对不是善男信女。自从把这俩女人带回来,东霸天就想讹到1000块钱然后再叫弟兄们轮她俩一次。可是在跟卢松交手的过程中,卢松的信誉和道义似乎有点感染了东霸天。人家卢松那么仗义,说到什么就做到什么,东霸天也有点不好意思再耍无赖。本来东霸天小时候是个挺守信誉的人,他是跟无赖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才变得无赖的。

“她俩现在少一根汗毛了吗?!”

“你把她俩都给干了,你说少了吗?!”

“扯淡!没少!”

“啪!”东霸天又一耳光甩在了陈大光脸上:“闪开!”

陈大光抓住了东霸天手腕子:“冯哥,你现在连我都打!”

“打你咋了?!”

“你记着我妹妹被人欺负的时候你说的啥吗?”

“……”东霸天咬咬嘴唇,没说话。

“你说血债要用血来偿!”

“……”东霸天没话说,因为这的确是他说的。

“你今天说要给卢松交待,那我妹妹咋办!你告诉我你是咋替我妹妹报的仇?!”

陈大光眼泪下来了。他万万没想到东霸天会动手打他,而且是因为他睡了两个仇人的女人。

东霸天也觉得刚才自己做的事情过火了,挣脱了陈大光的手腕,捡起了那两个女人的衣服扔到了炕上:“衣服穿上,有人来领你们回家了。”

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穿好了衣服下了地,东霸天指着她俩说:“今天的事儿,你们要是敢说出去,我杀你们全家!”

这两个女人忙不迭地点头,她俩亲眼目睹了昨天东霸天跟卢松的血战,她俩太相信东霸天能杀她们全家了。其实东霸天没必要威胁,这么丢人的事儿,这俩女人哪好意思说。说出去以后在村里还有脸活吗?

“跟我出去!”

两个女人跟着东霸天走了出去,在门口,蔫土匪递给了东霸天报纸包着的1000块钱。

“数数吧!”蔫土匪说。

“不用数了。”东霸天可能也觉得这1000块钱烫手。

蔫土匪推着自行车,和这俩女人一起走了。

东霸天回头就把这报纸包着的1000块钱放进了陈白鸽的房间:“白鸽,钱拿着,买点好吃的。”

陈白鸽没说话,坐在炕上小声地抽泣。她当然听见了东霸天和她哥哥的争执。陈大光是她亲哥哥,东霸天也是她哥哥,俩哥哥打起来了,看着东霸天头上那渗着血的绷带,当妹妹的能说啥?只能哭。陈白鸽再贱,终究是个姑娘。

东霸天转身去了陈大光的房间,这时,陈大光已经把衣服穿整齐了,似乎也恢复了冷静。

“冯哥,我这辈子就佩服你一个人。从小到大,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,你让我打狗我不敢撵鸡。兄弟我的确没帮上过你什么大忙,但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对吧?!”

“……”东霸天头疼,头要炸了,不知道该说啥。

“我一直把你当亲哥看,你是不是把我当亲弟弟看我就不知道了。不过吧,从今天开始,咱们俩这兄弟就当到头了。这辈子,我是不愿意再见着你了,因为你今天是把我伤了,你把我妹妹也伤了,在这世界上我就白鸽这么一个亲人了。以前你也是我亲人,但现在不是了。以后要是在大街上遇见你,我肯定绕着你走,你别怪我不搭理你,你要是觉得我不顺眼,捅我一刀也行。”

话说完,陈大光头也不回就走了。

陈大光走到院中间时,明显是抹了一把眼泪,但是步速一点儿也没放缓。东霸天头疼,想叫住陈大光,还不知道该说啥。东霸天头太疼,自己一甩头,看见了趴在炕头上看热闹的胡司令。

“你给我下来!”东霸天朝胡司令一声暴喝。

“我……”胡司令光着腚哆哆嗦嗦地下地了。他也不明白,为啥东霸天这枪口又对准了他。

东霸天一脚把胡司令踹了个跟头。

“冯哥……”

“站起来!”

东霸天又是一脚,胡司令又是一个趔趄。

“是不是你出的主意?”

“不是,真不是,是小陈说要给他妹妹报仇!”

“扯淡!”东霸天又是一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