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桃桃自顾自地说,“不知道你外公今天会不会一起来。”

“你很怕他?”

她重重点头,嘴巴抹了蜜,委委屈屈地说,“怕,怕他不让我嫁给你。”

一句话成功扭转他醋劲儿大发的情绪,淡淡笑了下,“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,说到底他老人家还是心疼,想要什么他不会不同意的,不用担心。”

其实姜桃桃没在担心,纯粹是为哄他开心。

她清楚她和费华修的事八九不离十了。

费华修住院当天,费敬松正在瑞士度假,听到消息立刻乘专机赶回来。

到医院时,费华修第一场手术已经做好了。

麻醉也退了,半眯着眼无力地看她,她趴在床边心疼得直哭。

身后大批人马赶来,她见到费劲松,害怕得眼泪都不敢掉了。

老人一看就是严厉古板的性格,来了径直忽略掉她,一心只在外孙身上。

费华修拉住她的手让她过来,介绍这是他女朋友,他们准备在年内结婚。

还让姜桃桃当即喊费敬松外公。

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姜桃桃硬着头皮喊了声。

费敬松一眼就看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。

那是在他过来之前,费华修给她戴上的。

他做完手术睁眼的第一件事,就是问她,自己在车站的那个问题。

有没有考虑好。

姜桃桃咬着嘴唇点头,眼泪断了线地掉落下来。

他给她擦擦,然后就戴上了这枚戒指。

姜桃桃是考虑好了,可现在一见到面前严肃的老人,她不确定,难道只是她考虑好了,他们就能违着他家里人的心意在一起吗?

费华修紧紧握着她的那只手又给了她信念,她叫了声外公,头微微低着,不敢去看对方表情。

好一会儿,费劲松应了她一声。

问她叫什么名字,姜桃桃立即接话回应。

他点点头,说了句,“名字很活泼。”

费劲松对她并不热情,友好的态度只是由素养维系。

当时费康娜也在,姜桃桃觉得她相比温暖很多。

中途费康娜和姜桃桃到外面坐了会儿,姜桃桃脊背挺得笔直,做好了回答她,自己身家背景条件的准备,费康娜却什么都没问,面前茶几上放着束花,竟就地和她聊起插花来了。

后来姜桃桃才知道她这是带自己避开里面爷孙二人的谈话。

费劲松出来时,面色非常不好看,里面费华修也同样。

离开时,费劲松也没理会姜桃桃的招呼。

两天后他又来了一次,这次态度好转了些。

之后每过来一次,热情就比上次多上一分。

姜桃桃跟费华修说,“你家外公真奇怪。”

他耸耸肩表示赞同,又说,“很快也是你外公了。”

要不是这场意外的车祸,让费敬松接受姜桃桃,更是难上加难。

或许他们这叫因祸得福。

上午10点钟,费康娜和丈夫南谦过来了。

姜桃桃到套房外接他们,费康娜揽过她肩膀一起朝里走,笑着夸她今天衣服好看。

费康娜是姜桃桃在费家,除了元朝外最亲近的人。

以前没见面的时候,总是幻想费华修母亲一定是个风姿卓越的大美人。

费康娜样子不算美,但在人群中也绝对是最出众的。

她个子长得高瘦,气场和气质撑起了她的样貌,待人亲和。

姜桃桃相信,即便是个绝世美人,到她面前时,一定也会愧不如人。

费华修父亲的外形非常出色,年过半百,依然非常精神,就显得年轻了,是个比费华修更要温和许多的人。

他很早时随祖辈移民英国,身上有英伦绅士典型特征。

夫妻两个都是很好相处的人,处处为她着想。

今天他们会一起回英国去,费康娜说外公让她给姜桃桃带了个礼物来。

从包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,让她打开。

姜桃桃看一眼费华修,他点头示意她接过。

他们都明白这代表着什么。

盒子打开,里面是一只通体晶莹的冰种翡翠镯子。

第一眼就足够惊艳,清亮似冰,也像是由清水凭空形成的。

触感细腻温润,摸了一下就不舍得放开了。

费康娜亲自为她戴到手腕上,问她,“喜欢吗?”

盛夏即将走向尾声,一切美好触手可及。

日光灿烂,迷了她的眼,照映着剔透的白翡翠,这个盛夏又好像永远都不会过去。

姜桃桃安静了许久,举着手腕朝身旁的费华修炫耀。

眯眼笑了,“喜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