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后身子不好了自有太医去看,朕又不会医术,找朕作甚?”萧钰没好气道。

吴公公低着头,看着地板,太后可是萧钰的生母啊,这个皇帝对太后一向是敬重的,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。

“太后想见皇上一面。”吴公公鼓起勇气,又小声说了一句。

萧钰眯了眯眼,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凛。

“皇上国事繁忙,哪有时间。”白芷道,“吴公公还是早些去叫太医吧,要是耽搁了太后的病情,你可担待不起。”

萧钰虽然没有明着发话,这个样子也是在赶自己走了。

老太监再讨没趣,朝萧钰磕了一个头,这才起身退了出去。白芷上前,一直将吴公公送到了尚书房的九尺高台下面的空地上。

见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了,白芷才道,“公公,你也是在皇宫里活了一辈子的人了,有些事还是要看清楚些好。”

吴公公朝白芷拱了拱手,“还请姑姑指示一二。”

他本不是长寿宫的奴才,前段日子长寿宫里出了事,这才被调到了太后跟前,本以为是一个美差,看现在这情况倒像是祸事。

白芷说,“这后宫里的女人,是尊是荣,不过就是皇上的一句话罢了。太后娘娘年纪大了,早该随先皇而去了……”

“白芷姑姑!”吴公公打断道。这等诛心之语,是要他的命啊。

太后再不济,也是皇上的生母,孝子比天还大,就算萧钰是皇帝,也不能不顾及啊。

“公公,我的话就说到这里,这后面,您自己看着办吧。”话已经说得够多了,听不听就是吴公公自己的事了,白芷转身又走上高台。

吴公公抬起头,白芷是皇后的宫女,却经常在萧钰跟前晃,难道,是皇后娘娘觉得太后年纪大了,该死了?

这宫里,从来只见新人笑,不听旧人哭的。可是,卫明珠一个迟暮老妇,又碍着了谁?

明黄的衣角从高台上冒了一点儿出来,吴公公连忙跪了下来。直到这一行人离去,他才又将头抬了起来。

萧钰此去的方向,应是金华殿。

尚书房里,白芷连忙唤了几个人来打扫房间,看着满地的狼藉,白芷抿了抿唇。

“赶紧的,都换了换了。”白芷拿脚踢了踢地上的苏砚,没有破,但是掉了一个角,算不上一块完整的砚台了。

白芷暗暗觉得有些可惜。

宫人的动作很迅速,很快就将尚书房又收拾了出来,香炉里也添了新香。

白芷看着众人进来,复又退去,偌大的房间顿时空了下来,他的脸上凝起了几分轻愁。他没有胆子问昨天夜里的情况,不过想来很糟糕就是了。

白芷没有在尚书房里多耽搁,有些事,萧钰没有吩咐下来,可是该做的,该打听的,他都马虎不得。

从高台上下来的时候,吴公公还在原处,看着萧钰离开的方向发呆。

白芷摇了摇头,给吴公公说,“公公,天冷,你年纪大了,赶紧回去吧,免得冻着。”

长寿宫里有人看着,除了这个管事几个,宫人皆不得外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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