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四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:“我叫李四,他是张三。我二人是相府的采办。至于我二人为何会在此——”

他抬起头,苦哈哈的望着崔嫣,哭着说道:“小人也不知道呀。”

“采办?”崔嫣问道,“三个时辰之前,你二人在何处,可有接触过什么人,吃过什么东西?”

三扈子有发作时间的限制,在这之前,这两人接触的人是关键。

不过,崔嫣没想通过这一点真的问出来什么。要是顾氏连这两个人都拿捏不住,顾氏这个主母也不用混了。

有李四的提醒,张三的脑子也转过了弯,他回道:“今天不是我哥俩当值,午饭过后,我二人便在房中休息,一觉醒来,便在这里了。至于发生了什么事,我们更是一点也不知情!”

说罢,张三和李四连忙磕头求饶命呼冤。说到底,他们也是受害人,是苦主,一不小心找了贼人的道,只求主子明察。

两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这一下一下,磕得极重,没一会儿便磕破了额头。猩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下,沾着地上的泥土,本就丑陋无比的两张脸看上去分外瘆人,就似厉鬼出世。

崔嫣这才让两人起来,她问道:“你们可有人证?”

“没有。”李四道,“我们两个住在一间房,所以,并没有人给我们作证。”

说完,两人又喊起了冤枉,又要继续磕头,崔嫣连忙摆手,制住两人。

这两个人肯定会死,但不会死在她的手上。

皱了皱眉,有些不耐烦地说道,“管家,可是如此?”

崔福看了看两人,也有些印象,朝崔嫣点了点头,“的确是相府的采办,这两人住在偏院。”

倒不是崔福记性有多好,而是这两人的长相太特别了,又是顾氏的人,仗着夫人的偏爱,在府里惯是好吃懒做、横行霸道。不光是他,相府很多人对张三和李四都有印象。

平日里,碍着顾氏的面子,崔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,没想到,今日竟然干出这等龌龊事,把手伸向院里的主子身上去了,难怪相爷要办他们。

崔浩然有心让崔嫣严查此事,崔福自然也不必再忌讳顾氏,他淡淡说道:“奴才记得,这李四是夫人房里掌事嬷嬷的幼子。”

崔福这话,可就别有深意了,虽然没有明着说这两人是顾氏的人,不过那意思也差不多了。若不然,怎么会在这个关节上说出来呢?

“原来如此。”崔嫣心里划过一抹了然。

崔福的态度,代表崔浩然的态度。既然这样,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。

犀眸烁烁,扫在张三和李四二人身上,崔嫣淡淡开口道:“原来是母亲房中的人。今日恰巧不值班,又恰巧一起在房中睡觉,而且,又恰巧被贼人掳至此处……

这贼人可真是奇怪,偏偏去那么远的偏院掳人,而且偏院那么多下人,偏偏谁都没有掳,就掳走二人。

而且——

不管是你们睡觉也好,还是被人掳走也罢,恰巧没有一个人看见能为你们作证。”